第二章：血路狂歌

七颗北斗星浸在血雾里。

云澈在腐叶堆里睁开眼，鼻腔充斥着铁锈味。距离青阳镇灭门已过去三个时辰，他右臂伤口结着冰晶——这是强行催动镇狱塔的代价。掌心浮现的青铜鼎虚影正在吞噬月光，每次闪烁都会抽走他部分神魂。

"沙..."

枯枝断裂声从三十步外传来，云澈翻身滚进灌木丛。三个银纹黑袍人正在用骨杖探测地面，杖头镶嵌的眼球状宝石不断渗出黑血，在泥地上画出扭曲的符咒。

"冥血寻踪术。"云澈想起父亲书房的古籍记载，这类咒术需要献祭活人心脏。果然有个昏迷的樵夫被拖到法阵中央，黑袍人割开他喉咙的瞬间，云澈袖中短刀已破空而出。

"叮！"

骨杖精准击飞刀刃，为首的噬神者露出森白牙齿："小老鼠果然在附近。"

云澈疾退时撞上无形屏障，这才发现四周树干早已爬满血色藤蔓。黑袍人举起还在抽搐的心脏，鲜血在空中凝成箭矢："交出镇狱塔，给你个痛快。"

九霄镇狱塔突然在识海震荡，云澈眼中泛起金芒。他本能地并指成剑，虚空划出玄奥轨迹。那些血箭突然调转方向，将施术者钉在古树上。

"反噬咒？"幸存的黑袍人声音发颤，"你明明没有修炼过..."

话音未落，云澈已夺过骨杖插进他咽喉。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，镇狱塔传来愉悦的震颤，那些鲜血竟化作精纯能量流入经脉。昏迷的樵夫突然睁眼，瞳孔里闪过银月纹路。

"小心！"云澈暴退仍被利爪撕开前襟，怀中的染血丝帛飘落半空。假扮樵夫的杀手咽喉发出兽吼，皮肤下隆起蚯蚓状的黑纹——这是噬神者秘制的尸傀丹效果。

尸傀的利爪离咽喉还剩三寸时，月光突然凝固。

清越的剑鸣响彻林间，九道冰晶锁链自虚空降下。云澈看见月华中走来的白衣女子，她足尖轻点枯枝的身影，宛如谪仙临世。

"天域学院辖区，禁制私斗。"

洛青璃的雪魄剑指着尸傀眉心，剑穗上七枚玉铃无风自动。当她瞥见云澈手中骨杖上的鬼面纹章时，霜色眼眸泛起涟漪："噬神者银牌杀手？"

尸傀突然炸成血雾，毒瘴中飞出万千骨刺。洛青璃挥袖卷起冰墙，却发现云澈正用青铜鼎虚影吞噬毒雾。那些致命瘴气在鼎中炼化成墨玉珠，被他随手塞进怀里。

"你是云家人？"洛青璃的剑尖抵住云澈咽喉，却被他怀中飘出的丝帛吸引。染血的布料上，天域学院的紫金徽记正在发光。

云澈趁机捏碎墨玉珠，毒雾遮蔽视线的瞬间，他咬破舌尖喷出血箭。镇狱塔的力量在血脉中苏醒，竟让他踏出玄妙步法，眨眼间已在百丈之外。

"惊鸿步？"洛青璃震散毒雾时，林间只余冷笑回荡："告诉你们院长，三日后的考核，我云澈来讨个公道！"

白衣少女剑尖挑起身旁的银纹面具，月光照亮内侧刻着的血色弯月。她望向云澈消失的方向，腰间玉牌突然绽放华光，浮现出院长亲笔敕令：

**「不惜代价，护此人周全」**

百里外的断崖上，云澈吐出口黑血。过度催动镇狱塔让他的经脉如同火烧，但脑海中不断浮现青阳镇燃烧的祖宅。当他展开那角丝帛时，原本空白处浮现出新的字迹：

**「寅时三刻，乱葬岗取剑」**

血月升至中天时，云澈终于看清丝帛全貌——这竟是天域学院最高等级的血契入学函。父亲苍劲的字迹在末尾写道：

**「棺中剑出之日，九重天变之时」**

崖下忽然传来狼嚎，云澈握紧骨杖跃入黑暗。他没注意到背后树影在月光下异常扭动，更没发现洛青璃始终在云层之上御剑跟随，她手中的窥天镜正映出少年体内蛰伏的九重塔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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